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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1年9月5日,呼和浩特市文学界掌门人毕力格太老师组织一次青城作家采风活动,参加人员除《山丹》编辑部一班人马外,其他为本地区有影响的新生代作家。这次采风路线的安排,拿作家陈弘志的话说:“路线设计得颇具匠心。”确实,看样子策划人是费一番苦心,自呼和浩特上路龙8long8,直奔锡林郭勒盟桑根达莱牧区,然后从多伦向南切入河北隆化、四合永、张家口、宣化、承德,经一道曲线抵达北京。
出发前集合地点为呼和浩特火车站月台。记得是上午9时,毕老师亲自带队,他穿一件浅风衣,敦敦实实身材,临风而立,蛮有精神。站台上播放刚刚流行不久的《美丽的草原我的家》时,毕老师随着音乐唱了起来。不大一会儿,火车进站,我们一行人互相谦让着踏上车厢。毕老师有一套全面统揽的才能,他把权力下放给赵淑芳(《山丹》编辑)和贾勋(著名诗人)二人,自己成了“不管部长”。大家开玩笑称赵淑芳是“生活班长”,管贾勋叫“党代表”。而写小说的李仲臣自愿承当一路照管梁彬艳,梁彬艳是我们一伙人中年纪最小的女诗人,大家也放心不少。
当天下午,我们便到达桑根达莱。当地作家钢·普日布、高·拉西扎布、额尔登等人,身着或淡黄或浅灰色风衣站在路旁迎候我们。锡林郭勒草原上的风已有几分萧瑟之气,我们一行人中,除毕老师外,没有一个穿风衣的,看人家各个着风衣挺立,显得颇有派头。《山丹》的王树田站我身边小声说:“咱也买件风衣穿吧!”我笑着点点头。一个时期风行一种时尚,那个时候穿一件风衣,确实帅气。
主人们早准备好会议室,主宾面对面坐下,相互做一番介绍。上面提到的钢·普日布、高·拉西扎布、额尔登等,我久已闻名。他们几个都是以蒙古文搞创作的自治区著名作家、诗人。看来他们对我的名字也好像并不陌生,当毕老师轮到介绍我时,我看见高·拉西扎布点点头,那意思好像是说“听说过”。会后,主人们设宴为我们接风洗尘。我有一毛病—坐车长途行驶后,胃总难受,这一回我照例出丑,到外面呕吐一番,却错过了与新结识的尊贵朋友畅谈的好时机,实感缺憾。餐间,作家徐扬低声向赵淑芳提出让对方晚上举办舞会,“生活班长”说:“人家没有安排,别给人家添麻烦了。”徐扬便打消了这一念头。
休息一夜,第二天我们乘车深入牧区。跟随当地作家,毕老师带领我们走到一座蒙古包前,转过身来对大家说:“咱们一位写小说的,他在创作一篇小说时拿着稿子来问我,蒙古包有没有后门?现在大家可以零距离接触蒙古包,看看到底有没有后门!”引得大家一片大笑。
躺在草地上,我眯眼望天,天是宝石蓝色的,云是银白色的。柔滑的风送来花草馨香。须臾之间,脑海里一首诗有了雏形。曾经也读过方家诗论,没留下多少印象。前些年逍遥无事,翻过一遍《红楼梦》,林黛玉的一句话,却让我时时念起,她说:“词句究竟还是末事,第一是立意要紧。若意趣真了,连词句不用修饰,自是好的。”有人说《红楼梦》是一部百科全书,龙8客户端登录我看并非不靠谱。
此时,蒙古包前边,牧家小伙正为我们宰一只肥羊。真不好意思,我们若不来,这只羊或许能多活一些时日。牧民宰羊先开膛,然后伸进手,扯断喉管,这样,血不流,煮熟吃起来味道鲜美。牧民小伙剥皮、解肢、烧火,我们目睹了一只羊摆上餐桌的全过程。“生活是创作的源泉。”这句老话什么时候都是硬道理。
主人给我们拿出来自酿的马奶酒,这一回,我克制自己:最多不超一碗。结果,恰到好处。酒后,我看见周恩广老兄一人到蒙古包后坐着,面前是一滩呕物。此人有一大优点,无论遇到什么事,总是面带笑容。我根据几个人的特征,串连编成几句顺口溜,其中自然有周兄的呕吐与微笑。贾勋记下来,背给毕老师听,毕老师问:“谁的杰作?”贾勋说:“集体智慧。”
在河北省境内,在一个叫四合永的地方,陈弘志和我由于晕车,不能和大家坐汽车,住进车马大点,恰逢农历八月十五,我们俩坐在炕头上度过一个特殊的中秋之夜。第二天,坐火车追赶上队伍。龙8客户端登录大家在另一偏僻小站逗留时,有一家旅店又脏又乱,已是20世纪80年代初期,墙上还张贴着“欢呼华主席粉碎”之类大字标语。或许是当时国家由于交通落后,山沟闭塞,好多穷乡僻壤消息传递缓慢,我们看后,觉得好笑。
途中经过隆化时,我们去参观隆化中学。一走进学校大门龙8long8,便是董存瑞雕塑。英雄手托包的形象,定格在历史上。
多伦小憩后,进入承德,外八庙让第一次来避暑山庄的人,大开眼界。在庙内,昔日当过小的毕老师,此时见到大,不知心中有何感触?毕老师没有向对方提及儿时旧事,必有原由,抑或是心酸?不得而知。
在张家口,我们到《长城文艺》拜访了女作家梅洁。散文写手桑原带领我们参观宣化啤酒厂。当看到宣化钟鼓楼时,我不由地联想到我们呼和浩特:新城旧城,曾有多少城门古楼,哪一座不是和这钟鼓楼一般气韵古雅,外观壮丽,门楼幽深。可惜连一座都不存在了,人家为什么能够保存这样好,且以钟鼓楼作为名片,打遍天下。
最后一站首都北京。我们想找一家既便宜又舒适的地方,好好休息。转了几家,总不大理想。贾勋让我们在一个较宽敞的十字路口先坐下来等候,他一个人左右寻找。那时候,他还年轻,但是秋老虎晒得灼人,走几个来回,他的脸便红起来了,两条腿明显松垮下来,趿拉着脚走路。我们望着他的背影心痛,老贾真的快跑成山曲里唱的“罗圈圈腿”了。最后,总算找到一个较满意的栖息之地。